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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篇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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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时之间,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将睡未睡的时候,萧贽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:“发热了?”

    许观尘一激灵,困意全都散去,僵着脖子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默了一阵,萧贽问他:“放在案上的折子,你看了?”

    许观尘还是摇头,他确实只看见了那上边的落款年月。

    再无他话。

    许观尘想睡又不敢睡,侧躺在榻上,心中默念了十来遍经文,越念越困。

    正犯迷糊的时候,有个人把他压得很紧的被子掀开,贴了过来,长手长脚的把他捉进怀里,然后——

    试了试他的呼吸。

    还有什么东西在腰上硌得难受,许观尘无意识的,反手就给了他一下。

    修道之人的大道无情之太极推云手。

    萧贽闷哼一声,抱着他狠狠地撞了两下。一只手都掐在许观尘脖子上了,却没下狠手,只捏了捏他的喉结。

    最后萧贽坐起来,揉了揉眉心,掀开帷帐,拿起才放下没多久的长刀,出去了。

    榻上的许观尘也缓缓睁开双眼。

    他早就醒了,他一掌拍在萧贽身上的时候,他就醒了。

    就是没来得及收手。

    半掀开帘子,往外边看。

    破晓时分,天光稍暗,也已经是清晨时分。

    怪不得。

    许观尘瘫倒在榻上,早晨,再加上萧贽方才这么一遭,他也睡不着。

    他也坐起来,与方才萧贽的动作一模一样,揉揉眉心,掀开帷帐下了榻。

    洗漱过后,许观尘重新系上香草环,在蒲团上打坐。

    道士的每日修养,破戒之后也坚持修行。

    还是静不下心,一颗道心仿佛被炼化似的。

    许观尘做了个收式,睁开双眼,随手拣起案上的yīn阳环来玩。白玉的环扣,磕碰起来叮叮地响,吵得他愈发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放下yīn阳环,许观尘换了一卷卦书。

    卦书中间夹着三枚铜钱,他之前卜过一卦。

    许观尘照着卦书反推,这一卦是问日子吉凶,问的是腊月二十五这一日,问卦的结果,是这日大吉。

    只是许观尘不知道他那时具体问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他拾起三枚铜钱,放入guī甲之中,再卜了一卦。

    鬼使神差的,他先替萧贽算了一次。

    ——凡心甚重。

    许观尘点头,私以为这一卦挺准,萧贽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    再替他自己算了一卦。

    ——道心过轻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满以为这卦象是说,他做道士的日子,是做到头儿了。

    他这种修行尚浅的道士,每日只能卜三卦。

    最后他为七殿下萧启起了一卦。

    ——不离旧时人。

    许观尘撑着头,盯着案上的铜钱出神。

    这一卦他参不透。

    不单这一卦他看不懂,还有缺失了的三年。无论怎么想,他也不明白,少了的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?

    因为参不透,许观尘找了张纸,仔细地将“不离旧时人”的样式描摹下来。

    描好之后,就夹在卦书当中。

    他揉了揉脖子,抬眼见窗外天光大亮,想着宫禁时辰也该过了,整了整衣裳,准备出宫去走一趟。

    第11章 东坊王府

    许观尘推开殿门时,飞扬与那娃娃脸的小太监正在廊下玩游戏,猜猜一粒金瓜子在哪只手里的游戏。

    他们站在台阶下边,赢了的就往上走一阶。

    看见许观尘出来,飞扬连游戏也不玩了,点着脚尖,跳到他面前,清清朗朗地喊了一声:“哥。”

    好嘛。

    许观尘摸了摸鼻尖,三年前还甜得像糖似的喊“哥哥”,现在直接喊单字儿了。

    那小太监将金瓜子收进袖中,上前行礼:“小公爷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出宫一趟。”

    许观尘留意着小太监的神色,见他面色不改,便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小太监道:“那奴才让人去备马车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多谢。”

    “那早膳?”

    “我辟谷。”

    小太监没来得及拉住飞扬,飞扬“嗖”的一下就跳下台阶,跑到许观尘身边。

    三年前飞扬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年,三年之后,飞扬十六岁,长高了许多,站在他身边,像只小láng崽子。

    不过小láng崽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:“哥,尾巴呢?”

    他问的是许观尘的拂尘,因为许观尘常把拂尘别在腰后,所以看起来像是尾巴。

    想起昨晚那柄藏在碎布条里的拂尘,许观尘面色一变,假咳两声:“尾巴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飞扬点点头,转眼一看,抓着他的手晃了晃,“裴大叔。”

    许观尘抬头,从对面宫道那边走过来的,正是萧贽的母家舅舅,裴大将军。

    裴将军也加快了脚步,远远地喊他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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