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春娘(第1/2页)
女子微怔，看着无忧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。
又遮掩似的低下头来，有些，失望……
她年纪大了，遇到这样年轻公子的机会并不多。
不过，能赚到银子便好，这样的地方，什么样爱好的客人都有，她年轻也曾见过落第的秀才一夜夜的抱着她哭。
想通了这一点，她有些拘谨的笑笑，“成，奴家陪您说说话儿。”
无忧眉眼修长，手指缓缓的摩擦着茶杯的沿口儿，有些琐碎，甚至有些混乱的开口道：“进来的时候，经过了一个院子，有个烈性的姑娘，一头撞死了。”
那女子神情微动，“哪个方向？”
无忧指了指来时的方向，长叹口气，“听说十三了。”
“是！”那女子眉目低垂，嘴角微微向下苦笑着，有些兔死狐悲之感：“临郡来的，遭了灾，家里五口人等着吃饭，她阿娘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的，家里活不下去了。数她大，就被卖了过来。”
“听说临川的这位李郡守是位好官儿。旁的郡县饿死人无数，偏咱们还得温饱。”
“再好也没有了。”女子不假思索道：“听说旁的郡县官仓都是空的，只咱们的官仓有粮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女子有些警觉，“不谈这些了，不谈这些了，都是听旁人胡乱说的。”
无忧默默点点头，不动声色，接着道：“听闻咱们这位李大人，有个娼妓出身的姐姐？”
那女子听到这里，猛的抬起头来，“两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？你们到底想打听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无忧以手遮面，“只是，有位朋友的亲眷，听闻也流落到了这样的地方，心里难过……”
那女子瞧着不免想起身世，也跟着伤心，“两位公子是来寻人？”
“听闻你们的消息是灵通的，我们没有路子。”书生笑笑，悄悄递上一锭银子。
那女子摇了摇头道：“这银子给我就是害了我，若是私藏，被妈妈搜出来，就是一顿板子不说，这银子也是没有我的了。你们将银子给了妈妈，她还会分我一些。”
书生默默收起了银子，笑笑，“不懂规矩，见笑了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那女子笑笑，“倘若你们能找到人，救她脱离了苦海，也是好事，总好过在这里熬一辈子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那女子指点道：“找人你们不该来找我，该去找妈妈，她知道的更多些，我不过是养在这里的，偶尔能见些人，说说话儿。”
“你们日子也是难熬……”无忧叹了口气，“只是没想到，咱们郡守大人也有一位姐姐流落进来。不知，可寻到了？若是连他都寻不到，我们，可还有什么指望？”说罢再次掩面，甚至眼眶通红，几欲落泪。
那女子为宽无忧的心，主动笑着道：“是寻着了的。最后风风光光的抬出去葬了，因尚且未嫁过人，李大人还想法子让她葬在了祖坟不用做孤魂野鬼，就是死了也算有个依傍。”
无忧眨眨眼睛边擦边笑，“姐姐好灵通的消息，如此，那位李小姐泉下有知也会感念兄弟。只可惜，她没能活着被抬出去。”
“算不得什么灵通，李大人葬姐，也没嫌弃她的身份，不少人都知道这事儿。”那女子微微垂首用手指绞着帕子。
无忧忽然笑笑道：“不嫌弃怕是不见得吧，若是果真不嫌弃又何苦亲手勒死了她？”
“你是……什么意思？”那女子猛地站起身来，眼神中满是慌乱，声音有些尖锐，“休得胡言乱语！”
“原本之前，我还以为自己真是胡言乱语！”无忧长叹口气，“弑杀亲姐，好狠的大人！”
“妈妈，妈妈……”女子忽高声呼道。
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先前跑出去的小孩子，他撩开门帘探着头看，书生走过去，摸了摸他的头，“这孩子真是乖巧……”
“你们，你们想做什么，你们放开我儿子！”
无忧微微笑笑，“想替你赎身，不知道春娘愿不愿意？”
“不，不去，不，我哪儿都……”春娘语无伦次的表示不愿，忽然顿住，嗓子眼儿里像是塞了团布，发不出声来。
只因那头，书生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，在小男孩儿的面前晃了晃，笑眯眯道：“假的木剑没有意思，公子我这柄匕首削铁如泥，你喜不喜欢？”
小男孩儿眼中流露出渴望，春娘则是满脸绝望的坐下来，泪流满面：“你们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？大人这么好，你们为什么，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……”
“是好。”无忧点点头道：“若是不好，就该将当年的知情人等通通杀了一个不留！只是也不好，你被卖到这样的地方，这一生暗无天日，当真就不怨他，不恨他？”
“你们既然都知道了，那你们还来问我做什么，我又能做什么呢？”春娘痛哭出声。“我早认命了，恨不恨的，只求将来，我儿子能活得下去。这样的世道，这样的世道……”
“别哭。”无忧叹了口气，替她擦擦眼泪，“只要你跟着我走，我会护你周全。事成之后，我还会给你一笔银子，你会养活你儿子，有个正经身份，难道你要看着他这辈子就毁在这样的地方？在这里长大，他将来还能有
又遮掩似的低下头来，有些，失望……
她年纪大了，遇到这样年轻公子的机会并不多。
不过，能赚到银子便好，这样的地方，什么样爱好的客人都有，她年轻也曾见过落第的秀才一夜夜的抱着她哭。
想通了这一点，她有些拘谨的笑笑，“成，奴家陪您说说话儿。”
无忧眉眼修长，手指缓缓的摩擦着茶杯的沿口儿，有些琐碎，甚至有些混乱的开口道：“进来的时候，经过了一个院子，有个烈性的姑娘，一头撞死了。”
那女子神情微动，“哪个方向？”
无忧指了指来时的方向，长叹口气，“听说十三了。”
“是！”那女子眉目低垂，嘴角微微向下苦笑着，有些兔死狐悲之感：“临郡来的，遭了灾，家里五口人等着吃饭，她阿娘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的，家里活不下去了。数她大，就被卖了过来。”
“听说临川的这位李郡守是位好官儿。旁的郡县饿死人无数，偏咱们还得温饱。”
“再好也没有了。”女子不假思索道：“听说旁的郡县官仓都是空的，只咱们的官仓有粮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女子有些警觉，“不谈这些了，不谈这些了，都是听旁人胡乱说的。”
无忧默默点点头，不动声色，接着道：“听闻咱们这位李大人，有个娼妓出身的姐姐？”
那女子听到这里，猛的抬起头来，“两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？你们到底想打听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无忧以手遮面，“只是，有位朋友的亲眷，听闻也流落到了这样的地方，心里难过……”
那女子瞧着不免想起身世，也跟着伤心，“两位公子是来寻人？”
“听闻你们的消息是灵通的，我们没有路子。”书生笑笑，悄悄递上一锭银子。
那女子摇了摇头道：“这银子给我就是害了我，若是私藏，被妈妈搜出来，就是一顿板子不说，这银子也是没有我的了。你们将银子给了妈妈，她还会分我一些。”
书生默默收起了银子，笑笑，“不懂规矩，见笑了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那女子笑笑，“倘若你们能找到人，救她脱离了苦海，也是好事，总好过在这里熬一辈子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那女子指点道：“找人你们不该来找我，该去找妈妈，她知道的更多些，我不过是养在这里的，偶尔能见些人，说说话儿。”
“你们日子也是难熬……”无忧叹了口气，“只是没想到，咱们郡守大人也有一位姐姐流落进来。不知，可寻到了？若是连他都寻不到，我们，可还有什么指望？”说罢再次掩面，甚至眼眶通红，几欲落泪。
那女子为宽无忧的心，主动笑着道：“是寻着了的。最后风风光光的抬出去葬了，因尚且未嫁过人，李大人还想法子让她葬在了祖坟不用做孤魂野鬼，就是死了也算有个依傍。”
无忧眨眨眼睛边擦边笑，“姐姐好灵通的消息，如此，那位李小姐泉下有知也会感念兄弟。只可惜，她没能活着被抬出去。”
“算不得什么灵通，李大人葬姐，也没嫌弃她的身份，不少人都知道这事儿。”那女子微微垂首用手指绞着帕子。
无忧忽然笑笑道：“不嫌弃怕是不见得吧，若是果真不嫌弃又何苦亲手勒死了她？”
“你是……什么意思？”那女子猛地站起身来，眼神中满是慌乱，声音有些尖锐，“休得胡言乱语！”
“原本之前，我还以为自己真是胡言乱语！”无忧长叹口气，“弑杀亲姐，好狠的大人！”
“妈妈，妈妈……”女子忽高声呼道。
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先前跑出去的小孩子，他撩开门帘探着头看，书生走过去，摸了摸他的头，“这孩子真是乖巧……”
“你们，你们想做什么，你们放开我儿子！”
无忧微微笑笑，“想替你赎身，不知道春娘愿不愿意？”
“不，不去，不，我哪儿都……”春娘语无伦次的表示不愿，忽然顿住，嗓子眼儿里像是塞了团布，发不出声来。
只因那头，书生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，在小男孩儿的面前晃了晃，笑眯眯道：“假的木剑没有意思，公子我这柄匕首削铁如泥，你喜不喜欢？”
小男孩儿眼中流露出渴望，春娘则是满脸绝望的坐下来，泪流满面：“你们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？大人这么好，你们为什么，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……”
“是好。”无忧点点头道：“若是不好，就该将当年的知情人等通通杀了一个不留！只是也不好，你被卖到这样的地方，这一生暗无天日，当真就不怨他，不恨他？”
“你们既然都知道了，那你们还来问我做什么，我又能做什么呢？”春娘痛哭出声。“我早认命了，恨不恨的，只求将来，我儿子能活得下去。这样的世道，这样的世道……”
“别哭。”无忧叹了口气，替她擦擦眼泪，“只要你跟着我走，我会护你周全。事成之后，我还会给你一笔银子，你会养活你儿子，有个正经身份，难道你要看着他这辈子就毁在这样的地方？在这里长大，他将来还能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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