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了心思(第1/2页)
第58章 了心思
看着我们从树林里牵着手走出来，袁老师先是一愣，随即赶紧跑上前来，用一种极为担忧的声音颤抖着身子拍着自己的大腿对我说道：“哎哟，你们两个太让人操心了，怎么我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。眼看着树林起了雾，我怕进去找你们咱们再错过。出来就好，出来就好！”
他浑身打量着我和姜叔叔，见到我们安然无恙，这才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。我有些恍惚，若是没有树林里看到的东西，我是不是现在已经重新信任起眼前的这位如同我家长一样的长者？
“念念感冒走不动，我看她难受的很，就停下来休息一会，想着树林不大一会就追上来，才没喊你。”姜叔叔的说辞，永远那么完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。
袁老师，你的近视现在严重吗，天暗下来会不会有影响。我佯装关心他眼镜的问题，关切的问道。
他先是一愣，没想到我突然问起眼镜的事，随后不好意思的侧过身子不让我看他那只萎缩了的眼睛。打着马虎眼说：“近视而已，没什么大事。这么多年都习惯了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麻烦老师继续带路，晚上我们还要返回呢。”我微笑着看着他，心里却凉了一截。我记得，在我和袁老师短暂相处的那几天里，他告诉过我，他的眼镜，并不是近视。而是远视，因为从来没有听过远视这个词，所以，我的记忆一直很清晰!
眼前的人，不是袁老师！那他为什么能认出我来，为什么知道这些过往！他到底是谁！姜叔叔暗地里捏了捏我的掌心，这才让我的情绪隐忍下来。否则我真的想拿出树林里的东西和他对峙。
“噢，走吧走吧就在前面呢。”他指着远处坍塌了半截的土围墙对我们说道。然后鼻子动了动，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看了一眼我们，稍纵即逝的神情还是没有躲的过此刻满眼都盯着他的我。
那半截土围墙，我认得。是太公年轻时自己给自己搭的窝棚。很小的时候，我趴在外公背上和他来过一次。后来，他年纪太大了，自己走这么远都十分费事，索性再没有带过我。外公说别看那个窝棚破旧，对他来说，确实一块福地，让他从那块土地慢慢有了自己的家。太婆就埋在那个窝棚前面的平地里。
每个需要祭奠的日子，傻爹总会按照太公的要求二人回来一次祭拜太婆。我知道，太公和傻爹，也埋在哪里。这是太公死之前给傻爹选坟地时要求的，那时的他虽然已经是弥留之际，但心里还是把这些琐事都安排明白。包括我的去留。
不一会，我便看到了显眼的三个土丘。一个大一点的石碑，放在太公太婆中间，傻爹面前则立着一个小小的石碑。
“这石碑，是后来的村长，和我一起找人立的。都说老爷子也算是村里最后一个老人了，死者为大。就给你太公和太婆立了合碑，给你父亲单独立了碑。”袁老师指着墓前的碑对着我解释道。
我看着三个土丘，瞬间腿软跪了下来。太公，傻爹，太婆。念念回来了。我重重的对着石碑磕了个头，低下头不愿抬头。豆大的泪水从眼眶落下。落入面前的黄土里，一颗两颗三颗... ...数不清。一阵风吹过，拂过我的脸颊，十分轻柔，就像是傻爹的手温柔的拂过一样。
这么多年，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，为什么。我能看到鬼魂，为什么。我却看不到我至亲的鬼魂。傻爹太公如此，娘也是如此。许多年前我和太公闲聊之际，太公颤抖着问我是否见过太婆的鬼魂。我只能摇头。他都会安慰自己说老婆子心善，一定去投胎好人家了。怎么会做游魂呢。
现在我跪在石碑面前，看着石碑上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字，恍如隔世。太公，傻爹。我好想你们。如果让我再选一次，我还要在你们身边长大... ...我一边哭泣，一边默默看着眼前的墓。心里有万千话语，嘴上却说不出口来。姜叔叔没有拉我，任由我在地上跪着。他知道，我心里的倔强。
“会相遇的。分别的人，总是会相遇的。也许下一世，是一滴水，是一叶花。是一缕清风又或是一个全新的人。总是会相遇的。”姜叔叔站在我身后，说了一段我似懂非懂的话。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。道理，我也能懂。可是亲身经历的时候，道理都变成了狗屁。
如果可以，我宁愿和他们一起离去，也不愿意下次相遇我连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小姜说的对，念念。人都死了，来看看了个活人心思就行了。你还有你的日子要过呢。”袁老师也加入了安慰我的行列。我冷眼看了他一眼。他先是和我对视一下，然后慌忙将眼神挪开。
“还有手帕么。”我沙哑着嗓子，对着姜叔叔伸出手。果然，他从来没让我失望过，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崭新的手帕，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，上面用丝线绣着他的姓氏。我顾不得那手帕有多贵，站起身子拍了拍膝盖上的黄土走上前去，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太公和傻爹的墓碑，把上面的灰尘都拂扫干净。
这才将身上的背包打开，拿出一个纸袋来。掏出我来时提前剪好的纸钱。剪纸钱的手艺，是我跟他们学的。但却没有好好的替他们送葬，就那样仓皇而逃成为我心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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