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数算奇才(第1/1页)
深夜。
解缙府。
烛火通明，解缙背负双手在书房来回踱步，长吁短叹。身后立着一个红木衣架，架子挂着一件金色的短衫，气派非凡，在烛光闪闪发亮，正是去年立春时皇帝赐给他们内阁七位辅臣的金绮衣，代表着皇帝的无宠信。
堂下坐着长子解祯亮，年轻的面容透着一股英气，高高梳起的发髻下印堂在烛光下映着亮光。父亲今天从宫里回来显得焦躁不安，深夜还把自己叫到书房谈话，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，可是听父亲讲了今天在御花园的一番谈话，只是皇帝咨询了下立储之事，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如此紧张。
解缙沉默半晌，停下了踱步，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，转头对儿子说：“你回去收拾一下，明天准备出远门。”
解祯亮一愣：“去哪儿？”
解缙思索着道：“听闻叶枫和张痴现在正在西安一带查案子，你们不是结拜了吗?还号称什么京城四少，你可以先去找他们，也许你的数算能力可以帮到他们。”
解祯亮一时有点懵了，父亲从小特别宠爱自己，但是似乎并不热衷于让自己考取功名，反而一直亲自教导数算之术，十余年来自己的数算之术早已青出于蓝，有一次父亲醉后夸口，提及儿子的数算之术已经天下难有出其右者。可是自己从小专研书本，没有半点武功，父亲虽说从不反对他在外交友玩耍，却从不让他离开自己出行，十多年来解祯亮一直跟在父亲身后从未远离，现在父亲却提出要儿子单独远行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镇定自若的父亲有这么大的变化？
“父亲，”解祯亮忍不住问道，“皇不是已经听从您的意见立储，为何父亲会如此慌张，还忽然要儿子远行？”
解缙看着儿子年轻的面容，长叹：“你以为皇真的是听从我的意见？”
解祯亮不解，解缙摇了摇头：“皇天纵英才，圣心独断，立储这样重要的事必然早心有数，又岂会为外臣言语所左右？”
他看儿子还是一脸的疑惑，又道：“大皇子英明谦逊，宅心仁厚，京臣大都属意与他，可是二皇子多年军征战，战功赫赫，军颇有声望，不少军将领都指望拥立二皇子以求晋身之道，如果皇立了大皇子，这些人没了指望，一定会跟随二皇子作乱。”
解祯亮好像有点明白了：“所以皇才要借父亲之口说出来？”
解缙点头：“如果皇是听从大臣之言而不是自己的意思，二皇子还有争储的可能，军队会暂时处于观望，只要给了皇时间他能逐步控制局势，从而shùn lì guò渡。今天在御花园我看见有个身影一闪，依稀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纪纲，他是二皇子的心腹，料想现在二皇子已经知道下午宫的情形了。”
解祯亮道：“可是这么一来，父亲会成为众矢之的了。”
解缙惨然一笑：“二皇子历来仇恨我们这些支持大皇子的臣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所幸现在皇还有事需要我，我暂时应该可保无虞，等到半年后郑公公回京一切可安然度过。”
解祯亮眼前一亮：“是三宝太监郑和郑公公？”
解缙点头：“不错，他也素来支持大皇子，虽然目前奉旨在泉州督造远洋大船，半年后可回京，皇对他极为信任，百官声望也很高。目前京有隆平侯坐阵驻京兵马，量来二皇子不敢轻动。”
“隆平侯张信？”解祯亮有点不以为然，“我听说他为了私利强占民田近千顷，闹得沸沸扬扬，御史正准备弹劾他，这样的人能信任吗？”
解缙一笑：“这才是他真正聪明的地方。当年建密诏张信暗抓捕燕王，张信急告燕王，在燕王府门跪求三次才得见，燕王转而令他拿下九门兵马，发动靖难之役，如此功高，难免引人侧目，尤其皇生性多疑，登基后颇为忌惮功臣，曾想纳张信之女为妃，而被他婉拒，如今他做出这等鼠目寸光，计较蝇头小利的事，不似心思深沉有所远图之辈，反而皇会对他放心，这才能保全自己。”
解祯亮不禁叹服，解缙挥挥手道：“你快去准备吧，明天一早出发。你那两个兄弟在西安怕是会有麻烦，你及时赶去或许可以帮他们一臂之力。”
解祯亮鞠躬退下，心里还有疑问，父亲如何知道自己两个兄弟在千里之外的西安会有麻烦的。
解缙站在堂，目送着儿子离去的背影，直到消失不见。转身望着架子的金绮衣，长叹一声，仿佛在回想从前的荣光。书房门外这时走进来一个人，正是解缙的夫人，解祯亮的母亲徐氏。她缓缓走到解缙身后，声音有些颤抖：“老爷，亮儿一定要去吗？”
解缙还是看着金绮衣没有动：“他必须去，只要他还在皇的计划，能保住解家下。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教授他这些数算之术不是为了今天吗？”
徐氏不敢再说什么，低着头，眼眶泪光涌动。
解缙回身看着她，幽幽一叹，柔声道：“让他离开这风云诡谲的权力斗争心，反而会安全点，毕竟，”他顿了一下，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，正好一道闪电划过。伴着滚滚的雷声，他无奈地接道：“暴雨快要来了。”
解缙府。
烛火通明，解缙背负双手在书房来回踱步，长吁短叹。身后立着一个红木衣架，架子挂着一件金色的短衫，气派非凡，在烛光闪闪发亮，正是去年立春时皇帝赐给他们内阁七位辅臣的金绮衣，代表着皇帝的无宠信。
堂下坐着长子解祯亮，年轻的面容透着一股英气，高高梳起的发髻下印堂在烛光下映着亮光。父亲今天从宫里回来显得焦躁不安，深夜还把自己叫到书房谈话，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，可是听父亲讲了今天在御花园的一番谈话，只是皇帝咨询了下立储之事，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如此紧张。
解缙沉默半晌，停下了踱步，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，转头对儿子说：“你回去收拾一下，明天准备出远门。”
解祯亮一愣：“去哪儿？”
解缙思索着道：“听闻叶枫和张痴现在正在西安一带查案子，你们不是结拜了吗?还号称什么京城四少，你可以先去找他们，也许你的数算能力可以帮到他们。”
解祯亮一时有点懵了，父亲从小特别宠爱自己，但是似乎并不热衷于让自己考取功名，反而一直亲自教导数算之术，十余年来自己的数算之术早已青出于蓝，有一次父亲醉后夸口，提及儿子的数算之术已经天下难有出其右者。可是自己从小专研书本，没有半点武功，父亲虽说从不反对他在外交友玩耍，却从不让他离开自己出行，十多年来解祯亮一直跟在父亲身后从未远离，现在父亲却提出要儿子单独远行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镇定自若的父亲有这么大的变化？
“父亲，”解祯亮忍不住问道，“皇不是已经听从您的意见立储，为何父亲会如此慌张，还忽然要儿子远行？”
解缙看着儿子年轻的面容，长叹：“你以为皇真的是听从我的意见？”
解祯亮不解，解缙摇了摇头：“皇天纵英才，圣心独断，立储这样重要的事必然早心有数，又岂会为外臣言语所左右？”
他看儿子还是一脸的疑惑，又道：“大皇子英明谦逊，宅心仁厚，京臣大都属意与他，可是二皇子多年军征战，战功赫赫，军颇有声望，不少军将领都指望拥立二皇子以求晋身之道，如果皇立了大皇子，这些人没了指望，一定会跟随二皇子作乱。”
解祯亮好像有点明白了：“所以皇才要借父亲之口说出来？”
解缙点头：“如果皇是听从大臣之言而不是自己的意思，二皇子还有争储的可能，军队会暂时处于观望，只要给了皇时间他能逐步控制局势，从而shùn lì guò渡。今天在御花园我看见有个身影一闪，依稀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纪纲，他是二皇子的心腹，料想现在二皇子已经知道下午宫的情形了。”
解祯亮道：“可是这么一来，父亲会成为众矢之的了。”
解缙惨然一笑：“二皇子历来仇恨我们这些支持大皇子的臣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所幸现在皇还有事需要我，我暂时应该可保无虞，等到半年后郑公公回京一切可安然度过。”
解祯亮眼前一亮：“是三宝太监郑和郑公公？”
解缙点头：“不错，他也素来支持大皇子，虽然目前奉旨在泉州督造远洋大船，半年后可回京，皇对他极为信任，百官声望也很高。目前京有隆平侯坐阵驻京兵马，量来二皇子不敢轻动。”
“隆平侯张信？”解祯亮有点不以为然，“我听说他为了私利强占民田近千顷，闹得沸沸扬扬，御史正准备弹劾他，这样的人能信任吗？”
解缙一笑：“这才是他真正聪明的地方。当年建密诏张信暗抓捕燕王，张信急告燕王，在燕王府门跪求三次才得见，燕王转而令他拿下九门兵马，发动靖难之役，如此功高，难免引人侧目，尤其皇生性多疑，登基后颇为忌惮功臣，曾想纳张信之女为妃，而被他婉拒，如今他做出这等鼠目寸光，计较蝇头小利的事，不似心思深沉有所远图之辈，反而皇会对他放心，这才能保全自己。”
解祯亮不禁叹服，解缙挥挥手道：“你快去准备吧，明天一早出发。你那两个兄弟在西安怕是会有麻烦，你及时赶去或许可以帮他们一臂之力。”
解祯亮鞠躬退下，心里还有疑问，父亲如何知道自己两个兄弟在千里之外的西安会有麻烦的。
解缙站在堂，目送着儿子离去的背影，直到消失不见。转身望着架子的金绮衣，长叹一声，仿佛在回想从前的荣光。书房门外这时走进来一个人，正是解缙的夫人，解祯亮的母亲徐氏。她缓缓走到解缙身后，声音有些颤抖：“老爷，亮儿一定要去吗？”
解缙还是看着金绮衣没有动：“他必须去，只要他还在皇的计划，能保住解家下。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教授他这些数算之术不是为了今天吗？”
徐氏不敢再说什么，低着头，眼眶泪光涌动。
解缙回身看着她，幽幽一叹，柔声道：“让他离开这风云诡谲的权力斗争心，反而会安全点，毕竟，”他顿了一下，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，正好一道闪电划过。伴着滚滚的雷声，他无奈地接道：“暴雨快要来了。”